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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13)

    
      最变态的就是你了。
      怀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。
      不过张鹏说得也不是没道理,就算是两个大男人,在空无一人的野外也很危险。
      走吧,我们上车。
      他从后备箱里拿了两个千斤顶,回到车里,顺带反锁上了车门,这样就不用担心了。实在不行,我们就在车上睡到明天早上,看看有没有路过的好心人载我们一程。
      张鹏被他塞了个千斤顶,一听要搭顺风车,顿时萎了。
      汽车抛锚的时候,他还给弟弟打过电话,不过这傻逼估计和小姐姐们玩得正开心,打了十几个都没人接。
      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,信号又不好,说两句就断。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一个空旷的地方,有了点信号,顾应楼就打了电话过来。
      可惜的是手机没电关机了。
      对了,刚才顾应楼不是给你打了电话吗?
      张鹏忍不住猜测,他应该是担心你这么晚还没回家吧,你说他会不会来接我们啊?
      怀酒用看智障的目光望着他,你都不指望拖车来找我们,还敢做梦顾应楼过来接?
      张鹏:
      对哦。
      看他一副大受打击的蠢样,怀酒也不忍心过分苛责了,安慰道,睡吧,梦里有顾应楼。
      张鹏:
      怀酒叹了口气,把车窗也反锁好,好在车内开了冷气,没那么头晕想吐了。
      夜色如墨,满天都是细碎的小星星,宛若仙度瑞拉公主裙上的万千碎钻,铺在蓝黑色的夜空中。
      云层飘过,笼罩了一层朦胧的纱,把一切都模糊了许多。
      他都好久没看到过星星这么多的天空了。
      自从高中负债后,他们家不得已卖掉了原来住的房子,搬到了一栋胡同巷子里。
      左邻是杀猪户,右邻做钢板切割,每次他下班回到家,走过下水道污脏的小巷子,总能闻到一阵猪肉的油腻腥味,也总能听到一阵刺耳的滋滋声,伴随着无数溅跃出来的火星,送他踏上布满灰尘的青石台阶。
      那条小小的巷子,不高不矮地耸起,像是两道铜墙铁壁,将他的世界牢牢箍在那一片小小的领域。
      抬头是烟灰尘雨,低头是柴米油盐,少年人曾经的灵动气息,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被一点点磨削,最后被削成了一个浑圆的、没有任何棱角的人。
      怀酒微微垂下眼睑,他看见昏暗的车窗上有一个小黑点,伸出指尖去擦,还没碰到玻璃,那小黑点忽然展开小翅,悄无声息地飞走了。
      原来是一只小飞虫。
      怀酒刚要把手缩回去,车窗外忽然出现一只干净整洁的手,指骨分明,优雅地落了下来,敲了两声玻璃窗。
      他微微一怔,歪头看去,站在车外的人眉眼异常熟悉,冷冷淡淡地望着他。
      顾、顾应楼?
      怀酒吓了一大跳,他内心深处总觉得对方并不是会为他这点小事来回奔波的人。
      所以当不可能的事情发生时,他懵得反应不过来,拉了三次车门都打不开。最后连张鹏都看不下去,提醒了一句,怀酒才突然醒悟,打开车门锁,慌张地走了下去。
      夜风轻轻拂过,一辆柯尼塞格安安静静地趴在法拉利的身后,驾驶位上还坐着王叔叔,朝怀酒摇了摇手。
      怀酒看看顾应楼,又看看车,差点咬了舌头,你、你怎么来了?
      你说呢?
      顾应楼难得换了一身常服,v领衬衫隐约露出两抹锁骨,深蓝色的牛仔裤剪裁刚好,衬得他的腿更加修长,仿佛年轻了好几岁。
      然而他的表情还是冷冷的,作业做完了?昨天的错题订正了?bbc听写烂得我批改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,完形填空二十个能错六个。
      就这么点成绩,你还好意思出来玩?
      第7章
      黑夜中,顾应楼眸子深沉似水,他加重了语气,就你这种成绩,还想出来玩?
      郊外一片寂静,顾总气场全开,纵使穿着一身常服,也仿佛是要去拿怀酒、叫他认罪伏法的模样。
      也真是奇了怪了,以前张鹏也见过两次顾应楼,有一次还是怀酒刚转学过来时,顾总送他过来,顺便打点一下老师。
      说话举止都是客客气气的,脸上常挂着温柔的笑,一路走过去十几个小女生望着他,脸蛋子跟晒过太阳似的,红扑扑。
      怎么小半年没见,怎么整个人都大变了样,和魔鬼似的,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训。他怀哥心气那么傲的人,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心上人的批评
      张鹏大气都不敢出,恨不得钻椅子下面,千万别叫这祖宗看见。
      我错了。怀酒上前一步,脸上写满了真诚,顾老师,我真的知道错了,我再也不去喝酒了,也不会乱去别人的趴体胡来,我这就回家背3500词!顾老师,你心肠最好了,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!
      张鹏:
      他万万没想到的是,怀酒这段时间早就经历过顾应楼一波又一波的冰山洗礼,完全没什么心理负担。甚至还能在舒适到家的诱惑下,说出这种没脸没皮讨好顾总的话。
      毕竟顾老师来这一趟只为了训他,那成本也太高了吧!怀酒心里门清着呢。
      顾应楼想说的话都被他说完了,淡淡地扫了怀酒一眼,目光又落在了那辆骚包红色的法拉利上,但也没再说什么,上车。
      哎!
      怀酒松了口气,如临大赦,赶紧拉开后车门一溜烟钻了进去。
      夜幕中银白色的柯尼塞格既隐晦又明显,时不时地折射出一道银色的光,宛若鬼魅。
      张鹏听见俩人没再有交谈的动静,正纳闷着,忽然听见一道引擎发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看那意思是没打算等他。
      ??什么情况?
      他这么大一个人还在车上呢,顾应楼也就算了。老怀,咱们可是兄弟啊,你也想不起来自家兄弟吗?
      他顿时慌了,赶紧摇下车窗,厚着脸皮赔了个笑脸,顾总顾总,您看我这还在呢,手机也没电了,不知道您能不能行个方便,让我搭个便车呢?
      又凶又恶的柯尼塞格里毫无动静,片刻后,超跑往前缓慢行驶了两三米,后车窗慢慢驶到和张鹏一个水平线上,顾应楼那张冷淡的脸慢慢转过来,眼神淡漠,带着两分的警告。
      他一个字也没说,张鹏还是瞬间怂了,把脖子缩了回去。